扬州八怪之一黄慎,他自称瘿瓢子。有人说他怪,画怪、字号也怪。世上这么多好听字眼他不用。偏用瘿瓢子做号。什么缘故呢?
黄慎第一次到扬州,还年轻,他在东关码头下船,迎面看见城门外街上有家裱画店,满墙满壁都是装裱宇画。他求学心切,就一脚跨进店堂看画。有位老师傅见他看仔细,就跟他拉呱。几句一谈,说到画艺上,老师傅讲:扬州有句俗话:画好宇不好,如同好花伴烂草。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。黄慎心里叽咕:我在老家福建宁化拜师学画,画儿能画几笔,字却拿不出手,这位老师傅讲有道理,干脆回去再练五年字再上扬州,想定了,连城门都没有进,掉脸就回家。所以,有人说,黄慎到扬州,总共两趟半,这次算半趟。
练了五年字,黄慎第二趟来扬州。这一次他见到了当时在扬州着名画家石涛和尚。他递上画稿请石涛指教。谁知石涛看了一阵子,却不同他评画论字,一开口就要他给自己带来那幅画题一首诗,这下子黄慎傻了眼。他嘟哝了一阵,也没有吐出几个字。临了,石涛说:你字画功底都不丑,但是要做一名好画家,不能吟诗作赋总不行。最后石涛和尚叮嘱他五个宇:功夫在诗外。”
黄慎是个聪明人,哪能不懂石涛意思,对,干脆回去再钻研五年。行李一拎,这就又回去了。满口话好说,满手事难做。要说钻劲,黄慎是首屈一指。他从小死了老子,是妈妈把他拉扯大,这在那个年头实在是苦熬唷!如今自己已经,还要多做点生活,也好奉养老母,哪有那么多空闲让自已钻研诗文呢?所以这一次黄慎回到家中,就有点不想上扬州了。
黄慎妈妈见儿子有些泄气,就把黄慎叫到院子里,指着一棵树说:你可晓梓树能做什么用?晓哇,这棵树还是我小时候您让我栽,说是长大了能做琴。”
老妈妈递过一把锯子,让黄慎把梓树从分叉处锯了。黄慎接过锯子楞住了,他间妈妈:前几年你不是让我锯过一次嘛?您看!锯过地方连树瘿都长出来了,好好一棵树不让它长成材,为什么老是锯?”
老妈妈说:你别看长出树瘿就觉可惜,世上梓树多很,能用来制琴约有几棵?制古琴要上桐下梓,桐木要松透空薄,梓木要坚硬细密,只有锯它几次,梓树才能长硬实,才能制成一架好琴。这就同你两次去扬州一样,不是人家不让你立脚,是要你像这棵梓树,长成有用之材。”
响鼓不用重槌敲。黄慎更加发愤,五年一过,大有长进,他诗词曲赋在宁化一带名声很响了。梓树长成了材,黄慎也要第三次上扬州。临行前,老妈妈让黄慎把树锯下,请人制成一架七弦瑶琴。老妈妈把琴递给黄慎,让他带去扬州,思乡思母时,可焚香操琴,黄慎却要把琴留下,陪伴老妈妈,见物如见人。正在推让,黄慎灵机一动,对老母说:这样吧,我把这个树瘿带着,看到它就会想起您,也能激励我,好不好?”
儿子说在理,老妈妈当然听从。但带着重实树瘿,赶路也不太方便。黄慎便把树瘿一剖为二,中间挖空,做成了两只木瓢,一只留在家中,一只随身带到了扬州。
这一次到了扬州,扬州大街小巷都晓黄慎是一个诗、书、画三绝画家。可他有个怪僻,无论到哪里作画,都要带着那只树瘿做木瓢,当作笔洗子用。人们觉奇怪,背地里叫他瘿瓢子。嗬!他听了不但不恼,反倒乐意,干脆就用瘿瓢子三个宇在画上落款,渐渐地也就成了他名宇。后来,人们都尊称他黄瘿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