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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唐才女李季兰是怎么死的?李季兰不曾死于爱情,却死于声名!


薛涛八岁时,她老爸指着梧桐树让她作诗,薛涛朗朗吟来:枝迎南北鸟,叶送往来风,顿时让她爸受到极大的惊吓,以为里边很有些“迎来送往”的意思,长大了恐怕是个坏女孩。场景转换到若干年后,梧桐树变成了蔷薇架,一个叫李季兰的六岁小女孩偎在她爸爸怀里,用同样稚嫩的声音念道:“经时未架却,心绪乱纵横”。这个爸爸也吓了一大跳,“架却”谐音“嫁却”,莫非小妮子春心萌动?将来难保成为一个失节妇人。

这位父亲担心不幸成真,十一岁那年,李季兰成了一个女道士,在唐朝,这个群体巍为壮观,它是“单身女子”的别称,连公主们也纷纷换上道袍,在修炼的名义下及时行乐,李季兰们则是被命运驱谴到此,为大唐王朝的娱乐业添砖加瓦。好在天分使她能够小小地做些突破,比如和鱼玄机前辈一样,把自己培养成一个诗人。

李季兰诗写得不错,但后世声名却不如薛、鱼两位大,她的生平里,缺乏一场传奇的情。她更多的时候是在谈恋,谈恋爱和爱情是两回事,前者光剑影且斗且舞,后者一唱三叹柔肠寸断,前者是群戏,花团锦簇,后者一个人就可以上演,无尽凄凉。关于李季兰有限的资料里,都反映出,她对前者热情高涨,对后者涉足不多。

她的绯闻男友是茶圣陆羽,却和陆羽的好朋友皎然有段典故,也不知道她到底对这和尚干了什么,让对方留下了一首诗:天女来相试,将花欲染衣;禅心竟不起,还捧旧花归。想必是李美眉小试了一下身手,皎然会了意,却不接招,很礼貌地写了一首诗回过来,看似客气周到,我却觉得这里面有男女间相戏相谑的味道。同样是唐僧,皎然和那玄奘并不是一路人。

李季兰也不是那痴情的女儿国国主,对于男女这件事,她有着清醒得令人寒冷的认识,鱼玄机那句“易求无价宝,难得有情郎”,还有着如许的愤恨与不甘,李季兰的名句则是一副坦然的藐然:至近至远东西,至深至浅清溪。至高至明日月,至亲至疏夫妻。一切不过如此。

她更乐于和大家逗乐子,调戏皎然就属于这个范畴,更著名的,还是她和刘长卿之间的那个段子,刘诗人患有疝气,李季兰笑道:山气(疝气)日夕佳?这刘诗人倒也诙谐,针对她的职业回答:众鸟欣有托。妙在这两句都出自陶渊明的名篇,如此引用可谓“恶谑”了。

她的故事,不缠绵,也不典雅,但我却喜欢其中的喜乐,在才女堆里,是唯一的例外。才女们总是忍不住将有限的人生投入到无限的爱情纠葛中,注定只能收获眼泪、惨伤与寂灭。

李季兰清醒地过了大半生,却在晚年遭遇到一件足以冲昏头脑的大喜事,她日益积攒起来的名声上达圣听,居然被玄宗皇帝接进宫里住了一个月,还被赞为一“俊媪”,换成现在的称呼,就是“玉婆”。

那是李季兰一生中最为辉煌的时刻,简直可以和她那位被称做“诗仙”的本家媲美,当此际,她一定记不起另外一位本家的告诫:世上事总是福祸相倚。她晚年时,有个叫朱泚的人发动叛乱,自立为王,为了证明他篡位的合法性,少不得要一些知名人士为他证明。李季兰也在其列,被迫写了首迎合的诗,反叛平息后,唐德宗无论如何不能容忍她的这次不忠,“遂令扑之”。

且不说要求一个风尘女子忠贞节烈何等荒唐,只说李季兰不曾死于爱情,却死于声名,看来,做女人难,做单身女人更难,做单身名女人还不算难上加难,做古代的单身名女人才是最难啊!